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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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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冒

昨天晚上因為顧延第二天還要忙,宋文時想讓他早點休息,聊了一會兒就掛掉了電話。

躺在床上的時候,宋文時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,腦袋開始有點昏沈沈的,宋文時只當自己今天出去太熱了有點累,沒一會兒就睡著了。

誰知這一覺睡醒,宋文時全身都出了不少汗,四肢乏力。他艱難睜開眼睛,腦子一片混沌,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開始有一點兒意識。

喉嚨特別幹,太陽穴突突跳,全身沒有一點力氣。

完了,又感冒了。

宋文時擡手試了下額頭的溫度,一摸上去全是細細的薄汗,但是額頭的溫度卻很低,可能有點低燒,有點發冷。

宋文時嘆了一口氣,手無力倒在床邊,閉上眼睛又蒙在枕頭上躺了一小會兒,然後慢慢摸到床頭櫃的手機,看了一眼時間,八點半了。

宋文時今天十點有課,現在請假的話有點麻煩,宋文時握了握拳頭,感覺自己還有點力氣。

強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,宋文時關掉手機鬧鐘,然後掀開被子,穿上拖鞋有一搭沒一搭地慢吞吞走到客廳,找出感冒藥,從廚房倒了溫水,吞了幾顆膠囊下去。

喝完藥,感覺全身又出了一層薄汗,宋文時卻不敢再耽擱,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,走去浴室洗漱。

為了讓自己有力氣,出門之前他還吃了一片面包,平常柔軟的面包今天突然變得幹巴巴的,難以下咽,宋文時吃一口喝一口牛奶,才慢慢吃完一片面包。

不知道是不是藥起了作用,還是吃了東西的緣故,宋文時到學校的時候,自我感覺已經好多了。

從辦公室拿了課本還有保溫杯,宋文時去到實驗樓開始上課。

幸好自己平常備課都備得很精細,內容也是自己講過很多次的,除了聲音比平常啞一點低一點之外,沒有其他不同,只是寫板書的時候,字飄逸了許多,有幾個同學都反應有點認不清。

中間休息十分鐘,宋文時又出了一身汗,但還在前半節課已經上完了,後面這半節課就是學生自己閱讀作品選集,宋文時松了一口氣,暗自慶幸自己的病沒有耽誤事兒。

只是後面半節課,腦子那種昏沈的感覺又強勢襲來,強打起的精神和力氣一下子消失殆盡,宋文時只能坐在多媒體旁邊的椅子上,不敢站起來。

學生們都在下面安靜地看書,以前宋文時是會走下去轉幾圈,看一眼,現在他感覺坐在這裏都已經耗掉他所有力氣。

這藥效時間也太短了。

也來不及去抱怨,幸好下午也沒有課,宋文時安慰自己撐過這半節課就可以,眼神裏的清明是一陣一陣的,他拿起保溫杯喝了一點水,水很燙,宋文時只能很小口地喝,食道都一陣灼燒,一直燙到胃裏。

但這個燙引起一點痛覺,反而讓宋文時感覺清醒了一點,他盯著桌子上的作品選,手指緩慢翻開一頁,打算轉移自己註意力。

可越是想看進去,就越無法集中精神,明明已經是自己看過很多遍的內容,但今天總是看著看著就不知道看到哪裏去了,看著看著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意識到自己在看書了,總是一下子驚覺自己還在課上,還在上課,還在看書。

宋文時放棄了,合上書本,又喝了一口水,就這樣看著下面的學生。

五十分鐘,就這麽煎熬過去,十一點五十的時候,準時下課,學生們都窸窸窣窣收拾東西出去,有個別學生還跟宋文時打招呼說再見,宋文時只能點了點頭努力微笑,算作回應。

等到學生都走完了,宋文時才從椅子上緩慢站起來,他撐住多媒體的桌子,小步跺了跺腳,確定自己能夠站穩之後,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辦公室。

同事看他臉色蒼白,走路像是沒有力氣一樣,急忙關切問他是不是生病了。

宋文時努力擠出笑容,“沒事兒,就是有點感冒,回去喝點藥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
同事這才放下心來,“你下午是不是沒課了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就好,我看著你隨時像要暈倒一樣,要不要去醫院啊,回家吃藥能好嗎?”宋文時本來就很清瘦,臉小小的,這會兒煞白煞白的,雙目無神,辦公室的老師們都有點擔心。

“沒事兒,我先回去看看,如果不行再去醫院。”宋文時謝過他們的好意,慢慢從辦公室走到校門口,平時十分鐘的路程,宋文時走了二十幾分鐘。

在門口打了車,宋文時一回到家,就倒在床上,最後一絲力氣也耗盡了。

放任自己沈沈睡去。

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三點,宋文時是被熱醒的,這下額頭不是冰涼的,這下全身都有點發燙,汗水比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要多,衣服都打濕了,黏在身上,很不舒服。

但是這一覺醒來,宋文時居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難受了,摸了摸額頭,有點發燒,但是自己腦袋清醒了不少,頭重腳輕的感覺也沒了,並且有了饑餓的感覺。

宋文時把這歸功於捂著被子出汗。

想洗澡,但是不該敢。

宋文時身體很弱,從小就愛生病,長大了之後也是,大病倒是沒有,就是一些小感冒風寒什麽的沒斷過。

昨晚上估計是出了汗然後又在陽臺吹了那麽久的風,倒頭就睡給弄感冒了。

家常便飯的感冒,宋文時已經習以為常,那一大箱子藥不是白備在那裏的。

簡單用熱水擦了下身子,讓自己清爽了一點,宋文時拿出冰箱那天和顧延買的速凍餃子,煮了一晚餃子給自己吃。

喉嚨依然還有點痛,但還在味覺已經恢覆了,沒有早上吃面包那麽味同嚼蠟。

為了待會兒能夠吃藥,宋文時艱難吃掉了一碗餃子,喝了幾口湯,胃裏終於有了一點實感,只是喉嚨受了一點罪。

拿出早上吃的膠囊,看了下主治功效,沒有退燒效果,宋文時又翻翻找找,找了退燒藥,仰頭服下,嘴裏藥味蔓延,很難聞的味道。

宋文時想起那天顧延買的酸奶,打開冰箱想喝一盒,去去嘴裏的味道,剛拿到手上,突然想起上次顧延跟自己說的感冒不能吃雞蛋、甜酒、酸的東西。

這是上一次宋文時感冒,顧延給他發來的忌口。

他不禁盯禁了手裏的酸奶,酸的東西,那這酸奶是不是也算。

想喝,但是,算了,宋文時還是放了回去。

最後還是去廚房又倒了一杯水,試圖減輕嘴裏的藥味。

吃了東西喝了藥,宋文時感覺精氣神終於好了一點,應該晚上再吃一次藥睡一覺就好了。

於是乖乖坐在沙發上,想著怎麽打發剩下的時間。

打開手機,宋文時一驚,怎麽這麽多未讀消息和電話。

為什麽沒有提示,沒有聲音。

宋文時趕緊打開,最上面的是陳矜語的消息,宋文時看了一下,日常的問候和工作抱怨,沒什麽大事,他按下語音簡單說明了一下今天的情況,便趕緊打開消息最多的那個聊天框。

9:00

[早上好,要去開會了。]

9:30

[還沒起床?今天不是有課嗎?]

[對方已取消]

[對方已取消]

10:00

[去上課了嗎?怎麽不接電話。]

10:50

[對方已取消]

[對方已取消]

全是顧延發來的,手機裏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。

宋文時搞不清楚怎麽回事,他檢查音量,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靜音了,可是為什麽自己打車的的時候沒有看見消息。

宋文時摸了摸後腦勺,有點不知所措。

難道是自己太暈了,眼花了沒看見,還是說網不好沒顯示。

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。

現在該怎麽辦。

要打過去嗎,宋文時看了一下時候,四點多快五點了,顧延還在忙嗎。

打過去該怎麽解釋呢,說自己生病了一天沒看見消息。

宋文時本來已經好點了的頭又開始痛了。

怎麽會這樣。

但是宋文時從陳矜語那裏吸取了教訓,秉持著不能一拖再拖的原則,卡點剛五點的時候,打去了電話。

“嘟嘟”響了兩聲,電話就被接起來了。

宋文時站在餐桌旁有些心虛,“餵,還在忙嗎?”

“為什麽不接電話。”顧延的聲音有一絲慍怒。

宋文時更慌張了,他手無意識扣著桌角,“你聽我解釋。”

把今早到現在的事情全部講給顧延之後,宋文時小心翼翼補上一句,“我真的沒有撒謊,這個手機不知道怎麽回事,沒有看見消息。”

見那邊不回答,宋文時沒由來地心慌,“沒有估計不接你電話,真的沒有。”

“你不要生氣。”

已經忘記了自己還在生病,沒有說自己現在感覺怎麽樣,有沒有好一點,生病難不難受,反而開始哄顧延。

這讓顧延很心疼,一陣陣心痛,像細小的針紮一樣。

以前那個碰到磕到都會撒嬌的宋文時去哪裏了。

“怎麽又感冒了,心肝兒,現在還難不難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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